早晨|台中謝家 自然與藝術的交會點

HSIEH’S HOUSE——N for Nature:Learn to balance between Arts and Nature

撰文:HDG
攝影:鄧博仁

早晨拜訪謝家姐弟,走進他們的生活場景。姐姐是資深文化人謝佩霓,弟弟則是畫風雋永溫暖的插畫家謝祖華,出生自喜愛藝術與建築的家庭,他們的生活再忙碌也不忘從自然中找到一個平和的出口。

謝家

抵達謝家時,只見一排緬梔沿著圍牆一路排開,看不太清裡頭,是間神祕的宅院,門一打開,彎曲的小徑通至謝家,這是謝爸爸自己設計的一棟三層樓房。多年前設計時,謝爸爸就細膩的考慮過景觀:站在前門望過去,眼神先接觸到院子的青草綠及紫薇,再遠一點則延伸至外面公園大樹的綠意。謝家雖位在台中的熱鬧地區,卻巧妙地為自己留下一方靜謐,不用出門也能把城市的綠收納進來,給家人宜人的視野。「我們這裡就是鄉下啦!」謝爸爸客氣的說。

謝佩霓、謝祖華姐弟在城市與自然之間長大,藝術方面,他們遊歷世界,觀察細膩;生活方面,自然是他們永遠的靈感泉源,光是家裡和偌大的院子,就有蝴蝶、螳螂、斑鳩,麻雀,小貓和兔子,自成一個小生態,「我們都不想出門啊,家裡太舒服了!」佩霓說。看得出來平時工作雖然忙碌,在家她是謝家女兒,輕鬆自在。「你看這蝴蝶,好喜歡我們家,昨天早上就來了,到現在還不走。」蝴蝶輕巧停在佩霓手上,藍紫色的翅膀像一件低調的華衣。

佩霓:自然是生命的靈修場

在 2016 年擔任台北市文化局長前,佩霓給人最鮮明的印象是高雄市立美術館館長,多半的時候,佩霓處理的不是藝術本身,而是藝術與周圍環境的關係。她回憶道:「八八風災重創南台灣,颱風走的那天,我從家裡走到美術館,邊走邊掉眼淚,美術館周邊幾乎全毀,倒了四百多棵樹。」當好不容易募集款項、種回樹木到幾乎復原時,緊接著來了水患,再次打擊美術館園區。佩霓一個個打電話向展出於美術館廣場的藝術家道歉,在她最沮喪時,原住民藝術家的一句話卻點醒了她:「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。讓倒塌的作品回歸風,自然和海。」逝去的將要以身覆土,成為下一代的養分。她意識到自然的週期不是人來決定的,也不是年度計畫裡的表格可以寫完的,與其花錢買非原生種的植物為景觀增色,她寧願給原生的樹時間適應環境,容許樹長不好,隨時接受植物的倒塌、生命的輪轉。當美術館沒有豐厚的預算補助藝術家材料費時,她讓藝術家進駐園區,給他們最好的空間和視野,就地取材,「自得其所,自然就會創作了」,這是佩霓的方式,在自然與藝術家之間,當位稱職的園區主人。

高美館所在的內惟埤文化園區最早是原住民的生活區域,佩霓一開始就知道不要逆天而行,而是透過文化、生態及教育等不同但交織的方法照料市民生活,這個從台中來的、從小與自然為伍的女孩,來到高雄依舊以所在地為根基,找到新的自然,建立起她的南方觀點,縫合新舊住民。「先談區域情感,再談藝術。」佩霓在文化經營上總有獨到的見解。

這種對生活有感的態度落實在佩霓的生活及工作之中。2010 高美館年度大展,佩霓引進包浩斯大師的作品,展出「極簡.大用:包浩斯巨匠亞伯斯」(Josef Albers: Minimal Means, Maximum Effect)。亞伯斯喜歡觀察自然、研究材料的本質,著名的《葉子的習作》就是佩霓很欣賞的作品。亞伯斯在包浩斯期間負責該校最重視的基礎課程,在工藝、設計與建築領域中,不斷的帶領概念革新。同樣作為老師,佩霓在逢甲大學建築系任教時也強調學生對於自然環境的敏銳度,每年帶畢業設計都請學生從不同的角度做涵構分析,包含:色彩、情緒、植被及疊圖。設計原來源自最基礎的觀察與發現。

來到台北,擔任文化局局長期間,她同樣用自然的紋理來看文化活動,以山路、水路及陸路三種不同的角度觀察、帶動沿線的文化場館,捍衛多年來城市與自然間儼然形成的人文生態,而一年一度的盛事「白晝之夜」則把這種精神推向極致。在這一晚,所有人都能輕易參與街頭巷尾的文化活動,走在平時生活的路徑,遇見激發想像的作品與即興行動。「把文化權還給人,帶著散步的心情丈量空間尺度,發現城市的驚喜。」佩霓說明白晝之夜的初衷。

早晨的光照亮了門廊,引來一隻小貓曬起太陽。佩霓再度起身,到門口捕捉光影下小貓的姿態。對她而言,每一刻皆變幻無窮,日與夜同樣令她著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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